孤独症孙子的康复之路——今天，说一个题外话……

发布时间：2024-05-08 02:12:57 来源：悲喜交集网 作者：娱乐

订阅的孤独个题《收获》杂志到了，翻阅目录，症孙置顶第一篇：《独留明月照江南——怀念我的天说李文俊老爸爸》。对我们文科生来说，外话李文俊是孤独个题业界偶像，是症孙福克纳、塞林格、天说麦卡勒斯和卡夫卡的外话译者。他译的孤独个题每一本书，至少影响过一位当代作家。症孙

趁着焰宝午睡，天说我一字一句读下去。外话

大概的孤独个题故事是这样的：

作者马小起，李文俊先生的症孙儿媳，会画画，天说会一点书法。在琉璃厂中国书店四合院租了一个小店铺，经营妹妹的画作。住在附近胡同厕所旁搭的小棚子里，活得艰难寂寞。

——北漂。

看照片，姑娘长得挺漂亮。

几年后，画廊维持艰难，用姑娘自己的话说：“像条流浪狗一样在北京的街头惶惶不可终日……正是人生的至暗时刻”。

有朋友给她介绍相亲，她于是“破罐子破摔一样”答应下来。

这个相亲对象，就是李文俊先生的儿子！用姑娘的话形容：之前就没见过这样的人类（下面是马小起的描述）：

他40多岁，看上去像是一个青涩的大学生，对世界有一种茫然无措的拘谨和不为惊扰的安宁寂静。头发刘海留得长长的遮住视线，他以为看不到人家，人家就看不到他。与我相亲，一眼也不看我。找话跟他讲，他或“嗯”一声，或点头摇头，将沉默进行到底。而我竟不觉得他讨厌，只是忘了认识他的目的，当成多一个安静纯良的小朋友，何况他还是大翻译家李文俊先生的儿子。于是继续微信联系，固定的那几句。问：“吃饭了吗？”答：“吃了。”问：“今天忙吗？”答：“不忙。”每天问答个两三遍。
有时候赶上我情绪好，也会找话跟他说，他倒是可以用文字正常应对，当然我的话题不能太人类。这使我很快明白这个人脑子还是清楚的，只不过缺乏与他人交流互动的能力，而且我发现他也不知道与我认识的目的是什么。问过他，说是老爸让他来和我相亲，因为老爸总让他出来和女生相亲。我一听非但不懊恼他，反而更来劲了，我卑鄙地想这样好啊，反正我也不会看上他，但可以通过他认识一下大翻译家李文俊呀。李文俊先生这样的人，对那时候的我而言，是夜空中的星月。我能够望上一眼都会心地明净，荣耀一番。

…… ……

看到这里，我明白了：大翻译家李文俊的儿子，是自闭症！马小起称他为：傻天使。

20天后见父母，姑娘见到了传说中的大翻译家“李文俊、张佩芬伉俪”。尤其是李文俊老先生，一幅满心欢喜一见钟情的样子。送礼物，吃饭，喝酒，“傻天使”看着他们三个的样子，竟然一脸孩子气的得意，好像带姑娘回家，是他送给老爸老妈一件满意的礼物。

结果还是挺圆满的：一个月后，姑娘和“傻天使”结婚。看着儿子儿媳，老人常常喜笑颜开。姑娘这样写：多少次我人生的巅峰时刻、我最快乐的瞬间都是老爸爸给我的。我来在这人世，何曾受过如此殊荣……还有那些我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书，《鲁迅全集》、《沈从文别集》都是最早的珍藏版。更有冯至、钱钟书、杨绛、朱光潜、屠岸……诸位神仙级别的大师签名本。家里摆放着这些书，我觉得自己也身价倍增了。我嫁的这可是精神豪门，文化富二代呀。

——这样的生活有八年。

我从这篇文章里，看到了李文俊先生对“傻天使”发自骨子里的爱，甚至爱到有点卑微。

摘录其中几段——

我第二次走进这个家门。老先生见到我赶紧迎上来，眼睛亮亮的满是期许，脸上洋溢着从心底生出的欢喜。我鼓起勇气指着“傻天使”对他说：“他现在见到我就求婚怎么办？”老先生淡然回答：“你俩不就是要结婚的吗？”我讷讷地说：“可是才认识一个月，这也太快了。”他立即说：“不快，他已经找了你四十多年了。”他见我愣住，拍拍我手臂说：“放心，他不是坏人。”我说：“那你就不怕我是坏人？”他认真地说：“你能把字写得那么好，就坏不到哪儿去。”我心起波澜，无言以对。他也沉默片刻。这时候他的转椅在原地转过来，他的脸正对着我的侧脸，坐在椅子上深浅适中地给我鞠了一躬：“让您受委屈了。”语气淡淡的，却一下子将我击中，忽然泪目，扭过头去……

——看到这里，我也是泪流满面！

“傻天使”有一份不用讲话就能胜任的工作：画建筑设计图。因为不懂自我保护被公司奴役压榨，二十多年劳碌疲乏，他隐忍承受下来。我俩经济条件比较窘迫，“傻天使”的工资仅够维持房租。我那时完全没了经济来源，所以大多时候都是在我们那间二十多平米的小屋里，我下厨做上一桌子菜，开一小瓶酒。每次老爸都盛赞我的厨艺，饭桌上我与老爸调皮逗玩，“傻天使”傻笑。他不会像正常人一样笑出声音，总是脖子一缩，低着头双肩抖动笑到停不下来。老爸说傻天使之前从来不笑，见到我之后会笑了。
起初的每次见面，我在厨房的时候，老爸都会颤颤巍巍走到我身边，小心翼翼问有没有发现“傻天使”有什么问题？我每次都大声回答没问题，他又追问：“那你开心吗？”我拖着长腔：“开心。”“那就好，那就好。”我说：“他就是每天冒一百个傻泡。”老爸诚恳地说：“那你就负责刺破他的傻泡。”我俩都笑起来。他战战兢兢走出厨房，那样子好像是一个把货物以次充好卖出去的善良小贩，又对人愧疚又怕人家退货。
我实在不忍他受这种心理折磨，又一次他问的时候，我一边炒着菜一边答：“嗨，不就自闭症吗！”他立即说：“轻度的，轻度的。”“介意吗？”“不介意。”“那你开心吗？”“开心极了，太开心了！”我的语气是真的开心，为老爸爸那憨憨的样子，也想起平常“傻天使”那份不会惊扰到别人，却永远是个透明的、善意的存在状态。

…… ……

看到这里，泪如泉涌！

我也是从这篇文章才知道：天才翻译家李文俊先生，有一个自闭症儿子！我想了想“傻天使”的年龄：大约出生在1970年，那个年代肯定没有康复机构。轻度自闭的“傻天使”，是不是延误了康复的最佳时间？

我看着小床上的焰宝，想：

他将来会不会有一份自食其力的工作？“傻天使”会开车，还开了一段时间的网约车；会刻章，有一定的市场。

会不会有人欺负他？

他能遇到一个真心爱他的姑娘吗？

假如真有姑娘爱上焰宝，我们也会像李文俊先生一样担惊受怕吗？像一个把货物以次充好卖出去的善良小贩，又对人愧疚又怕人家退货？

声名显赫如李文俊先生都如此，我们普通人，更不敢想孩子的未来……

不敢想……

（原文请见2023第二期《收获》杂志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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